匿名单篇合集

单篇 | Freddie Mercury/John Deac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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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匿名
关系:Freddie Mercury/John Deacon
概览:微科幻风甜文,假机器人牙x真人类炯。从休眠舱中醒来的第一天,地球上最后一个人类炯迪肯遇上一个脑回路清奇的“机器人”弗雷迪的故事。你以为是假的,没想到是真的。


约翰第五次自地底中心的休眠舱中苏醒过来。

他的身体已到了极限,倘再继续躺下去,会直接死亡。

他当年没有对自己的大脑进行改造,在内部植入高速计算芯片或是其他基因手术,因而那些过往的记忆多多少少因这几次的休眠有点丢失,他得坐在那把蒙尘的椅子上好好地慢慢地想一想,才能搞清楚自己如今的状况。

好吧,几分钟后,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的来历,以及周围这些乱七八糟像是垃圾场一样的玩意儿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他不过是在当年几乎所有人都毅然决定离开这颗资源被消耗殆尽,无任何生机,荒芜破败的蓝星,同意在距离亿万光年之外的星空中寻找新家园时,和其他另一小部分人一起决定留在这儿罢了。

他是一名工程师,那个人类历史上史无前例的伟大迁徙中他也出过一份小小的力:在地面观测站里监测那艘带着人类所有火种的名叫“普罗米修斯”的巨型跃迁飞船是否偏离既有的航行轨道,这活儿不算太难,只是枯燥,且无聊,他每天都得处理中央区智脑所接收到的一部分数据。

这座观测站里当初与他共事的有一百八十多人,他是年纪最小的,比他大几岁的那个三年前拿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因而如今这儿只剩下他一个了。

中心区的空气窒闷而压抑,似乎还残留着十几年前众人意识到自己被彻底抛弃的绝望和孤独,尽管留下的决定是他们自己做的,但到了后来,每个人临死前多多少少都有些后悔。

约翰盯着桌檐边一枚已经干涸未被清洁机器人照顾到的黑渍发呆,他很清楚那是什么,那个叫戴伦的人自杀时从他脑袋里飞溅出来的血。

几粒颜色斑斓的“雾月的微笑”大喇喇地散落在一个敞开的抽屉里,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搞来的这种新型毒品,约翰不打算尝试这个,虽然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里面的有效成分还剩多少,但上一群吃下它们的人已经去见了上帝,没法再告诉他真相,这些玩意儿的效果可比早年的海洛因还有致幻剂的恐怖多了。

他好奇过吸毒究竟是何种体验,但对真身尝试永远敬谢不敏。

他回到生活区内自己的房间里,洗完澡吹干了头发,换了件利落挺括的风衣,根据电子日历,现在已经是秋天了,虽然他不知道显示这个还有什么意义,但终归是种仪式感,不是吗?他朝镜子里那个头发有点灰白的中年男人笑笑,对方也朝他咧咧嘴,好像在说:你看上去似乎有点儿老了。

他在机器人刚收拾好的一张餐桌上吃了块冻干营养液,口感像泥土和蚯蚓干的混合物,很难吃,又喝了杯温水,这让他感到一种淡淡的还活着的舒适和愉悦。

尽管他仍旧孤独,且无聊着。

吃完饭,他沿着外面的走廊四处溜达了一圈,在那片空旷的活动区里拾掇出不少在从前也许他一点兴趣都不会有的,呃,“好”东西。

一台在当年风靡一时,不过很快便被新型号淘汰掉的智能光脑,外形还很新,巴掌那么大,他可以直接揣进风衣口袋里;一本充斥着立体色情照片的低俗读物,上面的性感女郎简直惟妙惟肖,让人感觉似乎伸手就能摸到似的;一顶色彩鲜艳的羽毛帽,有一只红毛鹦鹉站在上头,也许是某个脱衣舞娘的道具,上面还有行字迹清秀的签名,以及一只装着麻灰色兔子标本的玻璃箱,那只兔子的眼睛是灰绿色的,皮毛漂亮,看上去好像还活着,只是不会动......

他其实有点想去上面透透气,不是上一层,而是地表上。

哪怕那儿的紫外线早已强到不适合任何生命生存,温度也低得要命,但他就是很想去。

他这一代出生的人是很可悲的,从未见过这颗伟大的蓝星球充满生机、盛大辉煌的时刻。

然而这个冒险的主意在他十分钟后走到中央区的电梯那儿时打消了,因为他看见了另一个“人”。

一个容貌英俊的男“人”。

他确定当初留在这儿的一百八十多号人里绝没有这一张脸。

“你是谁?”约翰语气警惕,口袋里的智能光脑也随即开启了防御模式——一个极弱的斥力场,大概可以维持十分钟。

几秒后,空气中传来一阵沉闷的回音。

“弗雷迪墨丘利,”对方见了他,深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很快,他便笑了起来,对着约翰挑挑眉,谑道,“或许你可以叫我IWBTLY-17473。”

“机器人?”约翰默默后退了一步。

当年诺尔科技发售了一款十分著名的机器人,价格高昂,限量8台,不仅外形精致惹眼,甚至还拥有正常人类的体温、触感以及肌肤敏感度,且性格也可以私人定制,尽可以满足一部分有钱佬见不得人的私欲。

然而这批产品很快便被揭露出并未全部通过机器人三大法则,出现了一例极为骇人的伤人事件,最后诺尔公司只得紧急召回并统一进行了销毁处理。

这事儿正是在最后一艘“普罗米修斯”号准备起飞前发生的,还引发了一阵很不小的骚动,飞船上一群情感丰富、内心敏感又脆弱的艺术家们集体向诺尔公司抗议,声称他们是在制造残忍的杀戮,那些机器人并没有错,伤人的那个也是在无法忍受主人的酷刑才进行反抗的。

最后这场可笑的混乱愈演愈烈,直接导致飞船延期两天才得以平安离开,约翰的上司还嘲笑过那群艺术家真是闲得发慌。

他是个保守人士,认为那些玩意儿哪怕外表再怎么像人类,终究也只是没有灵魂的死物罢了,并不值得尊重和同情。

那一批机器人的编号正是IWBTLY,约翰有印象是因为他当初其实也很想要一个。

往后在观测站里的生活会更加孤独,他想要一个朋友,哪怕对方并非真正的人类也没关系。

“你为什么会在这儿?”约翰仍旧一脸怀疑地盯着对方,忽然发现这个机器人看上去挺眼熟的。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记忆早已丢得七零八落,早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更是忘得一干二净,连父母的音容笑貌都快记不清了。

对方不紧不慢地伸手往白色的修身长裤里摸了摸,约翰神情更加紧张,一台没有通过第零法则的机器人危险性绝对远超一个陌生的成年男性,而他身上却只有一个能开启初级防御模式的光脑。

“别这样,”对方安抚般地笑了笑,漂亮而深邃的眼睛里发着光,“我只是想抽根烟而已。”

他得意洋洋地从口袋里掏出盒烟,点燃后叼在唇上,姿态潇洒,隔着升腾而起的烟雾目光专注而怀念地盯着面前神情紧绷的男人,笑着问道,“你也要来一根吗?”

“不,我不抽烟,谢谢。”约翰打量了他几眼,有点想回去了,姿势放松地倒在沙发上看一场动作电影或是听点儿节奏动感的音乐压压惊什么的,他太久没有和活着的生物接触,很不习惯,而眼前这位,看起来实在太像是一个正常的人了,那位机器人先生抽烟时潇洒的模样给了他一阵很不小的冲击。

他要是没有坏心思,我倒可以和他交交朋友,他心想,和他分享自己刚才找到的那些小玩意儿,没有哪个男人不爱看身材丰满的女人,不对,男机器人会对人类女性的裸体感兴趣吗?

他们可以满足人类的情欲,但他们自己呢,恐怕根本不理解不带繁殖目的的性交这种玩意儿的存在必要。

“等等,”对方在他转身时忽然叫住了他,“你有吃的没?”

“呃,光能还是电能,或者是汽油?”约翰一脸疑惑,不明白诺尔公司将一款机器人的语言系统造得如此贴近人类的生活习惯有什么意义。

对方嘴角抽搐,半晌后咬牙切齿道,“我是说吃的,面包或者牛排,有吗,有威士忌那当然再好不过,如果没有来点水果也成。”

“你不是机器人吗......”约翰皱眉,还没来得及吐槽对方挑三捡四的行为,诧异地道,“也可以食用人类的食物?”

弗雷迪吸了口烟,哼着声道,“不知道,反正老子饿了,就是要吃牛排和面包,还要喝威士忌。”

牛排和面包当然没有,酒这种顶级奢侈品就更别想了。

约翰踌躇了半晌,最后关掉了防御模式,把他带了回去,且很是良善地分给了这个古怪的机器人一瓶牛肉味儿的营养液。

弗雷迪只尝了一口就想吐出来,然而不知想到什么又很快全都咽了回去。

“你平时就吃这个吗?”他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约翰正坐在桌子旁津津有味地翻着那本立体相册,上面的色情照片真不少,女孩儿们一个个也都很有料。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声,“比较方便。”

“哼,这也就是它仅有的优点了。”这位性格挑剔的机器人先生喝着水,开始乱翻他房间里才带回来的那些东西,那顶羽毛丝绒帽,他戴在了自己脑袋上,做了历史上某个性感女郎十分著名的压裙动作,不过他穿的是身男装,不仅不妩媚妖娆,反而挺搞笑的。

约翰看了一眼,很是捧场地笑了起来,眼角抿出几条微不可查的细纹。

见对方笑,弗雷迪忽然来了劲,身形轻快灵活地转了个圈,他看上去的确很像是某个阔太太的私人订制,身材挺拔,腰细腿长,每一处的肌肉线条皆流畅而完美,穿得也很讲究,衬衣雪白,袖子半挽在小臂处,腕表闪闪发亮,头发更是一丝不苟,然而他的门牙似乎不甚整齐,有点外凸,但唇上的留有的那一撇修剪得异常整齐的胡子又完美地将其装点成了他独有的丰富魅力。

“你真有趣。”约翰“咯咯”笑道。

“毕竟老子可是受人欢迎的大明星。”对方取下那顶帽子在手上转了几圈,一脸得意地嘟囔道,可惜约翰并没有听到。

“你这儿还有其他什么玩的吗?”发现那只装在玻璃箱里的兔子标本,他像是被吓到似地一连后退了好几步,“你杀了它?”

他的语气有点奇怪,听上去不太高兴。

“呃,那是我同事的,不过我不清楚是不是由他亲手制作。”约翰挠了挠头,老实答道。

弗雷迪望着兔子的目光闪动了几下,真是奇怪,一个机器人居然会对另一种生物的死亡感到悲悯和遗憾。

他也许真的没什么坏心思,只是个逻辑奇怪的机器人罢了,约翰心想。

捣鼓完约翰才收集来的那一堆东西,他又转而看向对方手中,发现这个一脸老实相的男人居然是在看色情杂志,又嘿嘿坏笑了起来。

约翰不仅没觉得尴尬,反而大大方方地展开和他一同分享,但想到对方是个硅基生物,看着这些玩意儿大概也和看一堆肉一样,没什么意思,又默默地收转回来,只是半道却被弗雷迪飞快地抢了过去,对方竟站在旁边比他还要津津有味地翻看起来。

“你真的不要充充电或者换块光子能源电池什么的吗,牛肉营养液里能被你利用转化的生物能很少吧。”约翰道。

“生物能?那是什么玩意儿?”对方心不在焉地问道。

这个机器人的脑子生得实在不好,约翰开始无聊地猜测起来,造他的时候,那些人大抵是把最昂贵的材料都花在了他英俊潇洒的外貌上。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外面的大厅里忽然传来一声巨大的提示音响,整个观测站简直都在震动。

约翰脸色一变,站起来应声跑了出去,差点在大门那儿摔倒,最后他撑着膝盖,气喘吁吁地停在了中央区那块巨大的电子屏幕前,死死地瞪着上面的那一行提示字。

警告!天使区的阿尔戈斯系统正在关闭!

一行行代码不停闪烁着,向上跳动而后又逐条消失,观测区发出系统停止响应的机械声响,不少房间里的仪器开始自动关闭,天使C区的大门彻底闭合,发出铿锵的轰鸣。

“怎么了?”对方走过来,拍了拍约翰的肩膀。

约翰回过神,又飞快地跑到光脑前录入指纹和虹膜,他趴在主控台上急切地查询最新接收到的信息,结果自然不出他所料,正是在他醒来前一个月的事情。

他脸色苍白,露出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落的神情。

“到底怎么回事,这些怪东西?”弗雷迪疑惑地问道。

“他们......”约翰嗓音干哑,回忆着信息面板上的内容轻声道,“他们成功了,就在刚才,‘普罗米修斯’号上的所有人已经全部着陆,安全抵达了他们的新家园。”

所以阿尔戈斯系统才会关闭,这道来自母星的温柔凝视已经没有再继续存在的必要了。

“很好,”约翰忽然干笑了几声,尽管有点勉强,他转过身开始往回走,自顾自地道,“关闭后能省不少能源,呵呵,就算我想在天使A区搞一个大型迪厅弄场豪华灯光秀全天都放着音乐也不用担心了,真挺不错的。”

他从卡其色的风衣口袋里掏出那只版本过时的光脑,对身后神情古怪的弗雷迪道,“走吧,回去,让我看看这上面还有些什么新鲜玩意儿。”

东西是他之前的同事的,里面果不其然塞了不少动作电影,男男女女,男女女男,排列组合,品目繁多,内容丰富,令人咋舌。

弗雷迪看了一阵,神情严肃地道,“我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什么?”约翰投来疑惑的目光。

弗雷迪撇嘴,不满地抱怨,“万一待会儿老子兽性大发,把你睡了怎么办?”

他果然没通过第零法则,伤害人类这事儿对他好像根本不算什么。

约翰心想,不过倒是直白得有趣,几秒后,等他发觉对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的脸又飞快地红了,“呃,我是男的。”

弗雷迪忽然坏笑起来,“别对我说你不知道男人和男人也能干那事儿,别这样,宝贝,这儿就剩咱们两个了,搞搞基也没什么。”

约翰的耳朵这下也一并红了。

这个机器人的技能点一定是全加在了那张油滑的嘴巴上,到底是哪位女士的私人品位如此独特。

“要不试试,老子的技术很好的,绝对能让你爽到爆。”弗雷迪得意地挑眉,开始自卖自夸起来。

约翰的脸已经红得要爆炸,神情更是窘迫得要命,还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不对,好像是有那么一个的。

他在脑海里回忆了一阵,在很久很久很久之前的学校里,某个打扮张扬一心一意要做大明星的男同学,至少是五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个人曾对他说过喜欢,但他当时拒绝了。

他决定要在观测站里工作一辈子,他不想离开,对方那么喜欢热闹,肯定不会乐意。

记忆中那人似乎也有这么一双漂亮深邃的眼睛,不过性格似乎要内向一些,而约翰无法在弗雷迪这张英挺俊美的脸上想象出任何不好意思或是难为情的模样。

“我们才认识,”约翰失笑,“这也太快了。”

“或许你相信一见钟情吗?”对方笑道。

“你的程序中没有写上忠诚的代码吗,我以为定制型会倾向于对主人一心一意。”

他有时候会忘记对方其实是个根本不懂人类情感的机器人。

弗雷迪实在太像是一个正常人类了。

机器人先生有点意外地挑眉,“主人?不,我没有主人,甜心。”

他忽然握住约翰的手,佯装深情道,“或者你可以做我的主......不行,等下,太吃亏了,妈的,这买卖老子才不干,本儿都还没收回来呢......”

他放开了约翰的手,自言自语地小声嘀咕起来,拧着眉,神情很是为难。

“或许也不是不行......”约翰忽然道。

弗雷迪一脸惊愕。

约翰眨了眨颜色浅淡的绿眼睛,重新握住那只修长有力的手,“先试试。”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家人、朋友、同事早已一个个离开,他孤零零的一个活在这世上已经太久了。

如果能拥有一个有趣的同伴,哪管他和自己是什么关系呢。

恋人也不错。

说来好笑,他还从没谈过恋爱呢。

很快,他又朝对方补充道,“不过先申明,暂时不上床。”

弗雷迪原本欣喜若狂的神情顿时消沉了不止一星半点,拽紧约翰的手怒道,“那还有什么意思!”

“至少,呃,得让我做一下准备。”约翰脸颊滚烫,眼神有点躲闪。

不知羞耻心为何物的机器人忽然贱兮兮地笑了起来,安抚他道,“好的,我明白嘛,处男某种特殊的情结。”

半晌后,他又开始推销起来,“其实我的技术真的很不错。”

“你快闭嘴吧!”约翰恼羞成怒,终于忍不住地低声向他呵斥道。

.

他们在这种宛如普通人快进数倍的交往关系后的两周上了床,弗雷迪的技术果然是如他自己所吹嘘的那样,好他妈极了。

他得意洋洋地问约翰感受如何。

前任直男先生被操得大脑发空,躺在枕头上半晌后给出了一个十分主观的评价。

“女用和男用的机器人至少还是应该在尺寸上做个区分,有些时候其实并不是越大越好。”

他的感受有点太深刻了,屁股现在还疼着呢。

弗雷迪神色变了变,末了准备让他再认真地感受下“大”的好处,希求这次能得个高分。

约翰立刻伸出手臂和他推攘起来,两人趴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疯闹,笑作一团,不知是谁不小心碰到另一边的光脑。

里面立即放了首很老的歌,约翰在念书时还挺喜欢的。

“Fly me to the moon

And let me play among the stars

let me see what spring is like on Jupiter and Mars

In other words hold my hand~

In other words Darling kiss me~

Fill my heart with song

And let me sing forever more

you are all I long for all I worship and adore

......”


“什么是春天?”弗雷迪枕着手臂,忽然懒洋洋地问他。

“呃,”约翰迟疑了一瞬,替这个脑子不太好用的机器人耐心解释,“一种季节,在春天里,植物的花会开。”

“什么是花?”

“植物的生殖器官,很漂亮,不过现在也只能在光脑上看看了。”

弗雷迪显然懂什么是生殖器官,闻言下流地笑了起来。

约翰这才发觉自己被这个性格恶劣的混球糊弄了,但他只是对着窗户大度地笑笑,并不在意,对方有时候就像一个性格搞怪的小孩,尽管他大概是在五十多年前被造出来的,但在这个荒芜空寂的地下世界里,他所经历的那点儿事情确实还不足以让他长大成人。

那个女歌手正好唱到结尾。

“In other words Please be true

In other words I love you”


弗雷迪安静了很久,这次正经不少,他轻声问道,“什么是真?”

约翰沉默了,这个问题有点难,他得花点儿时间组织下语言,但最后他绞尽脑汁,也只能答道,“唔,大概是,绝不撒谎吧。”

“那什么是爱?”

弗雷迪今夜的问题实在有些多,好在他俩有大把的时间可以随便挥霍。

不过这次的问题实在太难了,一时半会儿还真回答不了,而约翰不想随便敷衍,尤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敷衍弗雷迪。

隔了好久,他还看着卧室的窗户发呆,那里有一道人造光源,一弯明月,真是虚假得可爱,就好像它是真的存在着一样。

人类失去月亮已经很多年了。

“快说,什么是爱。”

弗雷迪拍了拍他的手背,不耐地催促道,脸上还是带着那种戏耍似的笑意。

机器人也会有人类的感情吗,学会爱和关心,或者他其实也只是把我当做某种取乐的工具,就像他从前的主人对他所做的那样。

约翰并不后悔给出这个交往的许诺,和弗雷迪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很开心。

“我不知道,”约翰诚实地答道,灰绿色的眼睛异常温柔地注视着对方的脸。

“但我想,如果一定要给出什么答案的话,得花一辈子吧,”他答得很慢,也很认真,声音极轻,几乎要让人听不清。

“等到我的心脏彻底停止跳动,再也睁不开眼睛,而我还想着你的名字,想着你笑起来时的样子,你对我说过的每句话,逗我开心的,惹我生气的,大概就是如此吧。”

对方顿时狡猾地笑了起来,“你爱我。”

约翰点头,老实地承认,“我爱你,弗雷迪。”

他终于可以一点儿也不脸红地说出口了。

弗雷迪忽然眨眨眼,一脸戏谑,“我知道什么是爱,我他妈才不是什么IWBTLY-17473号仿真机器人。”

约翰惊愕地瞪大了眼。

弗雷迪得意地哈哈大笑,他拍了把自己的大腿,“别想随便打发我,你刚刚可是主动向我告白了,迪崽,你说你爱我。”

他现在也还能准确无误地叫出那个从前给他取的外号。

那天,结束骚动的“普罗米修斯”号满载着最后一批人准备离开这个从今往后只能被称作故土的星球,他却偷偷从那上面溜了出来,尽管费了不少力气,幸而遇见了两个好心人。

一个金头发的容貌漂亮的青年,祝他好运,慷慨地给了他一艘至多可以维持五十年的休眠舱。

一个卷头发的天文学者,给了他一把印着17473的通行卡,让他去乘39号电梯,最底下可能会有他想要找的那个人。

他或许会寂寞,想到那个在学生时代就脾气执拗,什么都不肯向他说的坏家伙。

他心想,至少我可以给他唱歌。

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很了不起的歌手了,虽然对方可能都没关注他的新闻。

要是他根本不喜欢我,老子就唱《独自生活》,妈的,不也挺符合彼此的境地吗。

但,要是他最后喜欢我呢......

那五十年里他躺在休眠舱中做了很多梦,有黑白的也有彩色的,好像是有那么一个,完美圆满得不真实,对方说自己已经爱上他了。

那我就和他一起听《Fly me to the moon》吧,学校里老爱放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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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匿名
关系:Freddie Mercury/John Deacon
概览:令他们失望的是幕布上放映的并非什么精彩有趣的剧情片或是浪漫曲折的爱情片,自然也非弗雷迪有些在意的恐怖片。......居然是这个。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一个梦。

约翰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此刻是在梦中,毕竟约翰理查德迪肯先生,出生于1951年8月19日,皇后乐队已退休的贝斯手,今年已经69岁了,一个69岁的老人的双手不会有这么年轻。

周围的景色陌生又熟悉,是某个海岛,叫冈浦还是冈图来着,他曾带着孩子们一起来玩过,记得海水非常漂亮,沙滩很棒。

碧空如洗,飘荡着无数彩色的气球,白鸽扑腾着翅膀在空中留下无数灰黑色的剪影,一个打扮奇怪的陌生人经过他身旁时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肩膀,在他吃痛地皱眉时飞快地说了声抱歉。

对方注意到他的脸神色明显有些吃惊,这让约翰开始紧张起来,他早已习惯了隐居在镁光灯之外的平静生活,对于别人热切地注视和激动地围堵不习惯很久了。

好不容易在梦里回到从前,总不至于还得被异国他乡的粉丝遇着要签名吧。

他有些郁闷,刚想出声说点什么,对面那人却忽然笑了起来,压低声音语气神秘地朝他道,“先生,要看电影儿吗,可以让您收获爱情。”

几分钟后,他一脸莫名其妙,手里捏着张稀奇古怪的票根,往对方所说的那个位置走去。

而好巧不巧,他在那家看上去并不怎么样的电影院前居然看见了和他同样莫名其妙神情的弗雷迪。

当然,对方也正是三十几岁最意气风发的时候,穿着休闲上衣和没什么褶皱的白色长裤。

他得坦率地承认对方那张年轻英俊的脸无论什么时候都对他有着不小的吸引力,尽管很多次他对这个总是喜欢不依不饶、作天作地的混蛋很是受不了,清楚他本性就是个如此糟糕的家伙,但只要弗雷迪朝他展露出那种他所熟悉的微笑神情,搂着他的肩膀或是手臂说点态度亲昵的俏皮话,他就会飞快地忘记对方斑斑的劣迹。

对方吸着香烟,手里攥着张已经揉得皱巴巴的纸,哼着声道,“老子还以为是什么艳遇在这儿等着呢,结果是你呀,迪崽。”

他对于看见年轻时的约翰似乎一点也不吃惊,走近了甚至还轻轻扯了扯约翰那头蓬蓬松松好似羊毛的卷发,觉得手感颇好还想伸过来再摸两把,被对方轻轻避开了。

约翰想起那个怪人所说的收获爱情的鬼话,脸有点红,可半晌后又有点不满地嘀咕起来,“真是抱歉啊,对象是我让你失望了。”

弗雷迪取下嘴里的香烟,眨了眨那双深邃漂亮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神情坏得要死,“唔,那倒也没有,要是待会儿你肯愿意找家酒店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打住,别说了。”约翰飞快地看了眼四周,有些受不了似地打断了对方大喇喇的流氓语气,现在还是光天化日之下呢,要是被小姑娘听见,指不定怎么看待他俩。

然而弗雷迪的话又好像狡猾的小刷子,轻快地挠动着他的心脏,让他浑身上下哪儿都不自在起来,灼热的温度飞快地攀上他白皙的耳根,真是红得显眼又可爱。

难不成外貌年轻了心性也变得容易受到撩拨起来,他走向那家看起来有些阴森的电影院,掩饰般轻咳了一声,然后说道,“不是来看电影的吗?”

“电影有什么好看的,有那功夫还不如多打两炮。”弗雷迪小声道,不过最后还是将烟蒂摁灭在一旁的垃圾桶上,乖乖地跟着他走了进去,“票根上也没写,到底是什么电影,操,不会是什么恐怖片吧,老子才不爱看那些脏兮兮的玩意儿。”他有些踟蹰地在后头小声嘟囔着。

“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约翰直接进到了漆黑的里面。

影院设在负一楼,楼梯阴暗,电灯闪烁,发出晕黄脏旧的光,小窗口里守着个昏昏欲睡的老头,面无表情地检完票便继续之前未完的瞌睡,整场电影的观众似乎只有他们两人,里头安静地可怕,这是种怪新奇的体验,他已经很久没和弗雷迪一起在外面看过电影了,他们选了个绝佳的位置坐下,等待着放映。

“迪崽,说真的,要是电影不好看的话还不如考虑考虑我刚才的提议,”弗雷迪凑到他耳边调笑道,“绝对能让你爽到爆炸。”

许多年前某人似乎也说过这种见鬼的混账话,对象也是约翰,地点是床上。

男人呼出的热气喷洒在约翰的皮肤上,一并传来的还有他身上的烟草味,尼古丁辛辣刺激,令人晕眩,尽管在模糊的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但弗雷迪肯定对方现在绝对是一脸窘迫的羞恼神情。

“求你闭嘴吧,好好看电影。”约翰坐直了身体,拿手不自觉摩挲着发红滚热的脸颊,低声朝某个精力旺盛的混蛋敬谢不敏道。

对方坏笑了几声,终于靠坐在椅子上老实起来。

令他们失望的是幕布上放映的并非什么精彩有趣的剧情片或是浪漫曲折的爱情片,自然也非弗雷迪有些在意的恐怖片。

......居然是这个。两人不约而同地想。

若是他们年轻时对自己曾出演过的MV或是演唱会的视频,想必不会感兴趣到哪里去,约翰曾在采访里毫不客气地说过对于拍过的那些MV他是一个也不喜欢,况且拍摄和观看的感受是两码子事,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回头再来看这些东西,多少还是令他们两人有些怀念那些曾在炫目的舞台上一起度过的时光。

而那上面放映的居然是圣雷莫音乐节上的那一场,当时没唱几句弗雷迪便放肆地移开了话筒,简直是在明目张胆地告诉所有人他们就是在上头假唱。

虽然是在演戏,主唱先生的各种肢体动作依旧丰富而夸张,那时候他的确是比早先时胖了点儿,尽管他始终不肯承认,被报纸报道成“赘美弗雷迪”还十分气急败坏。

跟个臭美自恋又敏感脆弱的小姑娘似的。

弗雷迪在里面抓着他那标志性的半截话筒,拍着大腿,或是在空中用力地挥舞着拳头,不时也和吉他手在舞台上来一段亲密互动,只是气氛透着股难以言喻的古怪。

约翰小声吐槽,“你也太卖力了。”

弗雷迪毫不客气地回道,“别告诉我你在旁边蹦得不开心。”

有那么一段,对方的手就没碰着过琴弦,舞步轻盈又欢快,简直就要直接飞起来。

“......布莱恩居然还扫弦。”节奏居然还对上了。

“操,真他妈该给罗杰那小子颁座奥斯卡,演得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不过,有且也仅有这么一次了,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津津有味地说完,而后又对视一眼,露出忍俊不禁的神情。

其实这种事情他们经历过许多,然而几十年过去再次看到那些熟悉的影像,心中又好像重新寻回了一点儿年轻时那股子嚣张肆意的激情。

画面跳转,播放的是他们录制《一个愿景》时的花絮,银幕上的弗雷迪在录音室里欢快而恶劣地即兴发挥,“同一坨屎,同一摊粪,两个乳头,约翰迪肯!”

他旁边正在弹吉他的布莱恩简直笑弯了腰,那种总是严肃正经的脸上也显出些揶揄的意味。

里头的约翰穿着件不太合身的白背心,低头弹着琴,一张脸正因为某人的无聊调侃羞窘极了,嘴唇紧抿,脸红得要命,偏偏始作俑者在另一边心情灿烂,笑得肆无忌惮,简直要把天花板都掀翻。

坐在约翰旁边的弗雷迪再次拍着大腿,捂着嘴哈哈大笑起来,约翰心情复杂。

这个混蛋当时甚至还穿着他的衬衣呢,他隐约记起来一点儿,似乎是几人在录音室讨论的时候,听到对方咳嗽所以才让他穿上自己的衣服。

“你生气了,迪崽?”弗雷迪笑完,眼神闪亮地看着明显有些恼的约翰,像是在恶意逗弄宠物猫的坏主人。

“没有。”约翰口是心非地答道。

里面的他在离开录音室时忽然侧过身子转了几圈,那双年轻的灰绿色的眼睛和如今的约翰对上,让他一阵恍惚。

“我记得你当年挺喜欢和马克去录音室那附近的一家脱衣舞酒吧放松来着,里面有相好吗?”弗雷迪忽然语气奇怪地问他。

要纠结这种早已过了追溯期的糟糕问题两人尽可以开启一场无聊且庞大的家庭大战,因为约翰也可去追究他们巡演时弗雷迪曾荒唐过的所有酒吧和夜店,包括那些叫来酒店里胡闹的人。

那他简直要忙不过来了。

弗雷迪说完,便觉失言,有些自讨没趣地给自己点燃了一根烟叼在唇边,清了清嗓子道,“唔,我记得那里头的香槟挺不错的。”

“嗯。”

当年为了在家庭生活和繁忙的工作之间平衡,约翰其实也有过一段冷淡期,甚至于对乐队其他几人都好像生出了种类似厌烦的情绪,毕竟十几年的朝夕相对一点摩擦都没有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脱衣舞酒吧是个不错的消遣地,他在里头玩得很愉快,尽管现在回头看是有些不像话,唔,说有些好像还是谦虚了些。

他也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间,抽烟似乎也是在那个时候学会的。

之前轻松愉快的气氛稍微冷却了一点,两人的情绪都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画面接着跳动,是更早一些的时候,表演的是《绝代艳后》。

“操!”弗雷迪见状不禁笑骂道,他不自在地摸着下巴,“怎么还有这种玩意儿。”

那时候的他还留着长发,面容相当年轻,身上穿着的那件亮晶晶的黑色外套对当时的观众来说显然有些夸张了,他在右手上涂着黑色甲油,手腕和指头上缀满琳琅的手镯和戒指,手指修长而漂亮,在金属话筒架上缓慢游走时有种别样的性感魅力,动作和神情又骚又婊,可又令人爱得疯狂,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落在他身上。

“老子可真他妈是基中翘楚!”弗雷迪一边看一边毫不谦虚地自夸着,过了起初的那阵尴尬,他又开始兴致勃勃地点评起来,“不过,你当年看上去可真是纯情,我总觉得你大概会在二十岁就结婚,然后飞快地搞出一大堆和你差不多的小孩儿呢。”

“真遗憾你完全错了。”约翰看着站在舞台左边,对着镜头总爱低头的自己淡淡道。

里面的弗雷迪将手肘和半边身子懒洋洋地搭在他肩上,几根手指飞快地在贝斯上跳跃着抚过,镜头自然也准确地捕捉到了这个小细节,对方做出这些挑逗的动作娴熟又自然,仿佛天生就擅长如何勾引别人的视线。

“老子才他妈不遗憾呢,”弗雷迪“啧”了一声,而后又小声嘀咕起来,“早知道当年那么容易得逞,我就连犹豫的时间都该省了,简直浪费。”

约翰自然听见了,但也只是掩耳盗铃般地轻咳了几声,他的脸又红了。

两人只是看了些从前的旧事,但也并非毫无感慨,那些画面闪烁了几下,不知何时停住了,而后铺天盖地的黑暗像潮水似的向四面八方涌来。

空荡荡的电影院即刻变得安静而古怪,约翰伸出手,摸索着想要去握住对方,却被弗雷迪一下子从座位上拽了过去,慌乱中直接跌进了对方滚热的怀抱里。

“等......等等......弗雷迪......”饶是他平日里相当稳重,此刻也有些慌乱,毕竟这儿什么也看不见,而他已预料到那个混蛋究竟想干嘛。

“我不想等了,”弗雷迪咂了下嘴,发出没耐心的声音,任性极了,语气甜腻得要命,好似快要融化的饴糖,“亲爱的,蜜糖,宝贝儿,甜心,老子从刚才起就想操你了。”

他是个从不掩饰自己欲望的人,有些时候更是坦诚得让人咋舌。

约翰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直接被男人用热情的亲吻全数堵了回去,他这会儿可不想听什么扫兴的东西。

弗雷迪动作熟练地解着约翰身上的白衬衣,脱到一半,又嫌那些纽扣太烦人,干脆胡乱地扯了下来,丢到旁边踢了开去,不一会儿两人便精赤着上身在黑暗中搂作一团。

呼吸紧缠,彼此密不可分。

这儿的座椅到底不够宽绰,对于两个正常体型的成年人绝不会舒服到哪里去,约翰缩手缩脚地跪坐在对方身上,还得小心着别把对方压坏了,行动间膝盖磕到扶手,并不痛,只是哪儿哪儿都施展不开。

弗雷迪搂着他光滑赤裸的脊背,双手一路往下,揉捏着那两团挺翘饱满、手感绝佳的臀肉,觉得爱不释手似地很是流连了阵,而后便灵活地探进了底下那道幽深的臀缝里。

约翰身体僵直,停下和对方接吻的动作,鼻腔里发出一声难耐的喘息。

“痛?”对方声音粗嘎,又低又哑,听起来性感而情色,“那你得先忍着了,很快就让你爽。”

他尝试着放轻了力道,修长的手指仍旧极快地朝里探索着,腔壁潮热滑腻,不住地收缩着,好似一汪温暖窒密的巢穴在欢迎着他,让他的心也不由得更加急切。

小孩子见到只能看不能碰的糖果总是格外心焦。

约翰没说话,呼吸粗重,竭力放松了肌肉,只用双臂更紧地搂抱住对方,肉穴还有些干涩,摩擦时带出尖锐短暂的刺痛,而敏感柔嫩的腺体被反复蹂躏而起的快意让他又不禁骚动起来,忍不住摇晃着身体追逐对方那只带给他无限欢愉的手。

“不管了......”弗雷迪忽然抽出几根手指,换上自己早已硬得发痛的玩意儿,朝潦草扩张过的穴缝内直直顶了进去,目标精准得可怕。

太重了。

令人头皮发麻的楔入仿佛根本没有尽头,约翰只觉得身体像是被烧红了的烙铁烫坏了似的,整个人即刻就要融化掉,他正被人毫无顾忌地从内里撑开,凶狠地吞吃、残忍地挞伐、彻彻底底地占有,男人那根尺寸可观的性器满涨得他几乎想要呕吐。

有种内脏都将遭到侵犯的恐怖感。

“别......慢一点......混蛋......弗雷迪,别再进去了......”约翰腿根发抖,刚想求饶,男人却已经一刻也等不了飞快地挺腰抽动起来。

仓促的前戏就已让他失去了耐性,豪华正餐当然要享用得足够尽兴。

“别那么娇气,迪崽,放轻松!”男人嗤道,他鼻尖上都是细汗,干燥而宽大的手掌在黑暗中温存地抚弄着约翰正瑟缩起来的肩膀和胸口,手指极富技巧地揉捏着那两粒早已挺立起来的乳尖,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它们在约翰身上轻微颤栗着,好似新摘下的莓果一般娇嫩可爱的情态。

于是又忍不住低声坏笑起来,“我都还没抱怨呢,使力气的可全都是我!”

下身操干的动作有多激烈,他的爱抚就有多柔情,这是个异常矛盾的男人,就像他对待情人时甜腻轻佻的蜜语和发狠热切的亲吻。

肉体相接处发出细碎混乱的声响,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明显。

约翰软趴趴地撑着对方的肩膀,身体各处都在被人随便地亵玩着,脸红得要命,简直哪里都在冒着热气,他并不敢坐得太用力,现在这种情景就已经够他受的了,底下那根堪称刑具的东西仍旧凶狠有力地入着,一下接着一下,不断戳刺着湿腻紧致的壁肉,连肛周的腺体也被搞得高热肿胀起来。

他当然也有逃离的渴望,绷直身体竭力向后仰,喉结急促地上下滚动,推拒着弗雷迪健康结实的肩膀,好腾出一点可以喘息的余裕,他的双腿被人大大地掰开支在座椅的扶手上,一个令人羞耻得要命的姿势,也让他的撤退和逃离更加艰难。

“够......够了,”约翰吃力地吸着气,嘴巴里发出吃痛的呻吟,“别那么快!”

他只感觉自己的肚子都快被人给搅化了。

然而弗雷迪那个可恶的混蛋也只是短暂地停了一瞬,而后坏心眼地托住他的屁股更加用力地朝自己身下按去,几乎要把他直接捅穿了,深到那样一个糟糕可怕的境地。

约翰喉咙里忍不住发出一阵近乎悲鸣的呜咽,牙齿将唇咬破了皮,弗雷迪舔着他的脸,来到下巴那儿时尝到点铁锈味儿,这点儿微末的血迹使他的心更加情热,加上底下也正被对方啜吸得要了命的爽,于是他简直发了疯似地不管不顾起来,原本稳固的座椅也被他颠弄得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

约翰的臀缝早已被对方浓密的耻毛磨得发红发肿,快要烧着起来,他的皮肉上发着一阵阵奇异的热痛,好似一堆尖嘴巴的蚂蚁在他四肢百骸上钻爬啃啮,他全身都在发抖,骨头好像软了,塌着缩着,伸不起来,心脏“砰砰”直跳,在胸腔里响得剧烈,他伸出僵硬发麻的手臂紧紧地贴着弗雷迪,着了迷似地和对方纠缠,用力地吻着男人长着整齐胡髭的唇,脸颊蹭着对方的脸颊,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呻吟,既像是在哭,又像是在笑。

有什么奇怪的水液从他大腿根处流了下来,靡湿一片,使得他和男人的身体胶着得更加黏腻,怎样都分不开。

其实还是应该有一道光的,约翰大脑晕眩似地想着,他很想看看弗雷迪的脸,虽然那个混蛋现在一定正摆出副不正经的流氓神情。

但他还是喜欢他。

有什么办法呢。

起先是出现了一丁点儿微弱的烛火似的光,而后越来越明亮,挤压着密不透风的黑暗向四面八方蔓延开去,直到很远很远的所在......

空气里仍旧漂浮着甜蜜的温存的爱意,墙壁、天花板、寂静的银幕,逼仄的座椅......一下子又全都消失了,一点踪影都没有。

反正这只是个荒唐的梦,发生什么也不稀奇。

约翰心想,他正在和弗雷迪接吻,冗长的,认真的,由起初的热切情真转而变得柔和安稳起来,两人嘴唇分开,彼此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那双黑色的眼和那双灰绿色的眼此刻正凝注在一处。

这稍纵即逝的片刻使得约翰脑海里想起了许多事:一张张熟悉而又遭他刻意疏远的旧人面孔,他决意退休,不愿再过从前那样的日子。

灯光像闪烁的星光,空气热而窒人,他们曾待在一起创造出许多饱满绚烂的声响,当然也有私底下的说话和无聊争吵,对方在舞台上自信到近乎嚣张的神情,他很安静地低头弹贝斯,罗杰灿烂的大笑和那双闪动的蓝眼睛,布莱恩喋喋不休的啰嗦话语......

更多的当然是关于对方的:弗雷迪趴伏在钢琴上肆意倾倒着醉人的香槟,举杯与观众一齐痛饮,大笑着抱了满怀的康乃馨朝台下胡乱抛掷,抓着半截话筒到处乱跑,戴着王冠像君王般不可一世地出巡,也有他们还都穿着华丽的时候,脖子和手上缀满亮晶晶的首饰,带着他们的音乐,旋风似地席卷着每一片亟待浇灌的土地......

自然也有成名后不知检点的狂欢烂醉,各个城市,高级公寓和盛装打扮的夜店,海啸般此起彼伏的欢笑、更像是虚情假意的幸福,丑的美的男人女人......不断地来不断地往,到如今也只留下一点浮光掠影的残迹。

他本以为他会一直是孤零零的一个。

难以想象一切仅仅是因为对方某个晚上恶作剧似地逗弄,他曾坚定地否认那绝不是爱,也绝非喜欢,只是一种奇异的幻想,某种不同寻常的感情,至少还到不了这样危险的地步。

他不打算做个同性恋,动心的对象甚至只有一人。

但他和弗雷迪待在一块儿,就会像是被困在某张黏性的蛛网上的小虫子,没有逃出生天的可能。

“我爱你,弗雷迪。”约翰小声道。

对方眼神闪动,露出得意的神情,他的脸颊上脖子上都是热汗,有种别样的性感。

他正在笑,笑得简直要忍不住,自负又天真,快乐又神气,他用高挺的鼻尖轻轻蹭着约翰的,眼睛闪闪发亮,“迪崽,我也......”

你也是吗?

......

树上鸣鸟啾啾,一个寒冷的冬季的早晨。

外面正下着毛毛细雨,细密的好似青绿色的苔藓一般,挨着人的皮肤就能使人感受到一种无所适从的潮湿冷意的雨。

约翰老早就醒了,一个老人是没有太多睡眠的,他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了一阵,便准备起身洗漱。

弗雷迪也醒了,舒展身体横在舒服暖和的被窝里,嘴里任性地嚷嚷道,“我今早要在床上吃饭。”

“随您高兴。”约翰今天的心情很好,他心情很好的时候就很乐意顺着某个老混蛋的意。

弗雷迪忽然得意地笑起来,约翰疑惑地看过去,弗雷迪正看着他,挑眉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哦。”

这平静的反应立即让另一个人不愉快了,弗雷迪一脸你赶紧问我呀的期待神情,那双眼睛很是闪亮地盯着他。

于是约翰又很顺他的意地慢吞吞问道,“什么梦?”

他不禁想到昨晚他做的那个有点荒唐但又让他很愉快的梦。

弗雷迪飞快地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过去。

于是约翰好脾气地将耳朵凑了上去。

他并没有听到什么有趣的故事,只得到一个轻轻的早安吻,弗雷迪吻完小老头虽然皱巴巴但依旧很可爱的脸颊又倒回床上哈哈大笑起来,“我才不告诉你。”

他笑了一阵,忽然又抱怨道,“我肚子饿了,让他们快送早餐上来!”

外面的鸟住了嘴,雨仍旧在下,细密的,愁惨的,这鬼天气真教人冷得牙齿打哆嗦,不过这一切都和这两个幸福的老人无关。

他们今天预备一整天都呆在这栋温暖的房子里,哪儿也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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